第(3/3)页 傻柱削好风筝轴,在上面缠满线:“别理他,他那是为了涨粉。咱放风筝去,让他自己在那儿说。”他帮小宝把风筝举过头顶,风一吹,“呼”地就飞了起来,是只画着向日葵的风筝,翅膀上还沾着片真的向日葵花瓣——那是三大爷早上偷偷贴上去的,说能带来好运气。 风筝越飞越高,线轴在小宝手里转得飞快。突然一阵风来,风筝线“啪”地断了,向日葵风筝摇摇晃晃往河对岸飘。“我的风筝!”小宝急得直跳,傻柱赶紧脱了鞋,卷着裤腿就往河里走,河水刚没过膝盖,凉丝丝的带着细沙。他追上风筝时,花瓣已经掉了,却在风筝兜里发现个小惊喜——不知啥时候被塞进一把野栗子,是弟弟早上偷偷放进去的。 “傻柱叔,你裤子湿了!”弟弟在岸上喊,傻柱笑着举着风筝往回走:“没事,晒晒就干。”许大茂举着手机追过来:“家人们快看!傻柱哥为了捡风筝下河了,这就是咱院的担当!点个关注,下次直播教你们做风筝!” 回到院子时,三大爷正跟王编辑算账。“……所以这插画的版权费,按每页五十算,槐花画了十二页,总共六百块,扣掉两盒颜料钱十八块,实得五百八十二,对不?”王编辑点头:“三大爷您这账算得比计算器还准。槐花,这钱我让财务尽快打给你。”槐花脸一红:“不用这么急,反正我也不急着用钱。”三大爷立刻接话:“那可不行,该给的就得给,这是你辛苦挣的,跟你张奶奶年轻时绣荷包一样,都是手艺钱。” 傍晚的阳光斜斜地照进院,给每件东西都镀上层金。张奶奶在晒谷场上翻栗子,金黄的栗子在竹匾里滚来滚去,偶尔“啪”地裂开个小口,露出里面嫩黄的肉。傻柱帮着劈柴,斧头落下的声音“咚咚”响,像在给远处的评戏伴奏。槐花趴在窗边画最后一张插画,画的是晒谷场上的竹匾,里面的栗子个个都咧着嘴笑,像藏了一肚子甜。 许大茂的直播还在继续,他举着手机拍夕阳:“家人们看这晚霞,像不像槐花画里的颜色?明天咱直播炒栗子,想看的扣1!”评论区瞬间刷满了“1”,像撒了把星星。 夜里,院角的灯亮了,映着墙上的爬山虎影子,摇摇晃晃像群跳舞的小人。三大爷数完最后一颗星星,把小本子合上:“今儿五十七颗星,比昨儿多一颗,是个好兆头。”张奶奶给每个人端来碗栗子羹,甜丝丝的糯米里埋着栗子碎,暖得能熨帖到心里。 “傻柱叔,明天教我打弹弓吧?”小宝舔着碗边问,栗子羹在嘴角拉出根银丝。傻柱点头:“成,教你打玻璃瓶,打中了奖励颗糖。”弟弟赶紧举手:“我也要学!”槐花笑着说:“我把你们打弹弓的样子画下来,肯定好看。” 张爷爷坐在竹椅上,收音机里的评戏正唱到高潮,他跟着哼了两句,核桃在手里转得溜圆。张奶奶往他碗里添了勺羹:“慢点吃,没人跟你抢。”月光从树缝里漏下来,落在每个人的笑脸上,像撒了把碎银,亮闪闪的,坠在日子里,沉甸甸的全是甜。 第二天一早,弹弓声就在院里响起来。小宝瞄准墙头上的空酒瓶,石子“嗖”地飞过去,偏了点,打在砖墙上“当”的一声。“别急,手腕再稳点,”傻柱站在他身后,握着他的手调整角度,“眼睛盯着瓶口,心里别想别的。”第二次,石子擦着瓶口飞过,把瓶塞震掉了,小宝欢呼着跳起来。弟弟学着样子,却把石子打向了三大爷的向日葵,惊得三大爷举着卷尺追过来:“小兔崽子,我的花盘!” 张奶奶在灶房听见动静,探出头笑:“三大爷,孩子小,你别跟他们计较。”她手里揉着面,要做栗子面馒头。槐花蹲在旁边剥栗子,把最圆的几颗留下来,装进小布包:“等会儿给王编辑送去,他说喜欢吃生栗子。” 许大茂背着直播架往外走:“家人们,今天去镇上赶大集,带你们看看农村大集有多热闹!”他往兜里塞了个刚出锅的馒头,“傻柱哥,帮我看着点设备,我中午就回来。”傻柱挥挥手:“去吧,早去早回。” 集市上果然热闹,许大茂举着手机挤在人群里:“家人们看这糖葫芦,晶莹剔透,三块钱一串,比城里便宜一半!”他买了一串举着,镜头扫过卖菜的摊子,“这青菜带着泥呢,新鲜得很,张奶奶指定喜欢。”卖菜的大婶笑着搭话:“小伙子,买点不?给你便宜点。”许大茂爽快地买了把菠菜,又在肉摊前站住:“中午做栗子焖肉,得买块五花肉。” 回到院子时,正赶上槐花往画板上涂颜料。她把集市的热闹画了进去:许大茂举着糖葫芦,卖菜大婶挥着秤杆,还有个捏糖人的老爷爷,手里转着根竹签,糖丝在阳光下拉得老长。“你看我把你画得多精神,”槐花指着画里的许大茂,“比你本人白多了。”许大茂凑过去看:“这糖人画得像,我小时候最爱吃这个,五毛钱一个,能舔一下午。” 午饭的栗子焖肉香得能勾魂,五花肉炖得油亮,栗子吸足了肉汁,一咬就流油。三大爷吃得直咂嘴:“这肉十五块,栗子算四块,总共十九块,比昨天的鸡便宜点,性价比高!”张奶奶往他碗里夹了块肉:“吃饭就吃饭,别总算账,累不累?”三大爷嘿嘿笑:“习惯了,不算睡不着。” 下午,傻柱带着孩子们去修风筝。昨天断了的线接好了,他还在风筝尾巴上加了截布条,说能飞得更稳。许大茂举着手机跟在后面:“家人们,今天的重头戏来了,傻柱哥教放风筝,想学的赶紧记笔记!”河滩上风正好,傻柱手把手教小宝放线:“风大了就收点线,风小了再放,眼睛跟着风筝走,别慌。”小宝学得认真,风筝在他手里慢慢升高,像只金黄的大鸟。 弟弟的风筝却总往下栽,急得他直跺脚。槐花蹲在旁边给他调整风筝骨架:“这里有点歪,得掰正了才行。”她手指上沾着胶水,蹭在风筝布上留下个小印子,像朵没开的小花。傻柱看见笑:“没事,这样更有特点,一看就是咱院的风筝。” 太阳西斜时,许大茂的直播还没结束。他对着镜头展示今天的收获:“看这风筝,看这画,还有这兜栗子,都是咱院的宝贝。家人们,过日子就像这风筝,得有人牵着线,有人扶着架,风里雨里都不撒手,才能飞得稳,落得暖。” 傻柱听见这话,往风筝线里加了股绳,更结实了。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风筝,又看了看院里的炊烟,觉得许大茂今儿总算说了句实在话。可不是嘛,这院子里的人,就像风筝线和风筝架,缠在一起,拧成一股,风再大也不怕,雨再密也能挡,日子就能像这栗子一样,越熬越甜,越嚼越香。 夜里,三大爷的算盘响了半宿,最后在本子上记下:今日总开销,肉十五,菜三,糖人二,合计二十,结余……他算了半天,突然笑了,把本子合上——有些东西,根本算不清,也不用算。比如张奶奶馒头里的枣,槐花画里的光,孩子们风筝上的布条,还有傻柱劈柴时,故意放慢的斧头声。这些藏在日子里的甜,比账本上的数字,重多了,也暖多了。 第二天,天还没亮,张奶奶就去村口等班车了。她要去镇上给槐花扯块新布,做个画夹。“槐花的画越来越多,旧画夹都装不下了,”她跟赶车的李大爷说,“得买块结实的帆布,耐磨。”李大爷笑着说:“您对这孩子,比亲孙女还上心。”张奶奶叹口气:“都是苦过来的,见不得孩子受委屈。” 车窗外,田野里的麦子泛着青,像铺了层绿绒毯。张奶奶看着看着,就想起年轻时的事,那时候她也爱画画,可惜没条件,现在看着槐花,就像看着当年的自己,眼里有光,手里有笔,身边还有这么多疼她的人。她摸了摸兜里的钱,是三大爷硬塞给她的,说买布得买好的,别省。 第(3/3)页